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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敦煌研究发展研讨会发言稿(十九) 庐江草堂过眼敦煌拓片

时间:2018-12-27 12:07:09 来源:《敦煌研究》编辑部 作者:何鸿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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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金石拓片对于“敦煌学”而言是个冷角,在诸多文献著作中,大多是只言片语,未有系统的整理和研究。徐自强等先生在《敦煌莫高窟题记汇编》中谈到:“叶昌炽一九〇六年元旦日记,裴景福当日来访,二人鉴赏所藏碑帖字画。”裴、叶二人究竟看了哪些碑帖,不得而知。叶昌炽是晚清甘肃学政,金石、藏书家,从年轻时就爱好藏书和碑帖金石,在《语石》中谈到“访求逾二十年,藏碑至八千余通。”我试图从叶氏的金石收藏中一窥“敦煌莫高窟拓片”的身影,还真有所获。叶氏《语石》言:“敦煌县千佛洞,即古之莫高窟也。洞扉封以一丸泥,十余年前,土壁倾移,豁然开朗,始显于世。中藏碑版经像甚多。又诸墨拓中有断碑仅存两角,上一角存十二行,行自十一字至三字不等。下一角存七行,行自四字以下不等。年月已佚,已无撰书人可考。惟上一石第九行有圣神赞普,万里化钧,四邻庆口云云。赞普,系吐蕃君长之号,犹匈奴之称单于,突厥之称可汗。冠以圣神二字,则彼国人士尊其君之词,犹中国皇帝之有徽号也。以是定为吐蕃刻,无可疑矣!考喇萨《吐蕃会盟碑》,一面正书,一面唐古忒文,刻于长庆元年,仍为唐人所立。南诏诸碑,虽间有赞普钟纪年,考之《旧唐书》,吐蕃以南诏閤罗凤为赞普钟。”(该残石或为向达先生所言之《吴僧统碑残石》)一九三八年张维在《陇右金石录》(一九四三年甘肃省文献征集委员会校印本)中比较详细介绍了所见敦煌金石的流转收藏情况,如提到的金石有:(注:今存,是指一九三八年前尚存)

 阳关砖,出于敦煌古阳关,今存。

 寿昌县印,出于敦煌,四川李氏藏,今存。

 前秦乐僔碑,太和元年前秦建元二年,在敦煌千佛洞,今佚。

 千佛洞造相,在敦煌县南,今存。

 敦煌铜佛造相铭,大统二年,在敦煌,今存。

 梁大同造相石幢,大同二年,在敦煌三危山,今存。

 金刚经石幢,在敦煌鸣沙山,今存。

 梵文经幢,在敦煌岷州庙,今存。

 周柱国李君修佛龛碑,张大忠书,在敦煌千佛洞,今存。

 周孔公浮图铭,在敦煌县南,今佚。

 瓜州修堰碑,开元十五年,在敦煌,今佚。

 李府君修功德碑,大历十一年,在敦煌千佛洞,今存。

 注:张维以大篇幅介绍此碑,文略)

 阴处士功德记,开成四年,在敦煌千佛洞,今佚。

 (注:张维以大篇幅介绍此记,文略)

 吴僧统碑,在敦煌千佛洞,今佚。(注:张维以大篇幅介绍此碑,文略)

 赐僧䛒敕碑,大中五年,在敦煌千佛洞,今存。

 索公纪德碑,在敦煌旧学宫,今存。(注:字迹毁坏严重)

 杨公纪德颂,在敦煌旧学宫,今存。(注:自己毁坏严重)

 索法律窟铭,咸通八年,在敦煌千佛洞,今佚。

 (注:张维用大篇幅介绍此铭,文略)

 翟家碑,在敦煌千佛洞,今佚。

 (注:张维用大篇幅介绍此碑,文略)

 李氏再修功德碑,在敦煌千佛洞,今存。

 (注:张维用大篇幅介绍此碑,文略)

 沙州如来窟摩崖,乾德八年,曹元忠文,在敦煌千佛洞,今存。

 (注:张维用大篇幅介绍此摩崖,文略)

 皇庆寺记,至正十一年,刘奇文并书,在敦煌千佛洞,今存。

 目前笔者所见敦煌莫高窟拓片主要分两个部分,一是敦煌“藏经洞”流失出去的拓片,或与敦煌没有关系,另一部分是敦煌莫高窟自身的拓片!

 敦煌“藏经洞”流失出去的金石拓片,主要收藏在法国和英国,目前公布的有唐代拓孤本唐太宗《温泉铭》、欧阳询《化度寺塔铭》、柳公权《金刚经》。《温泉铭》拓本书体为贞观二十二年(六四八)唐太宗李世民书,现藏法国巴黎国立图书馆,上有编号Pelliot chinois 四五〇八和圆形收藏印!驻守敦煌的道士王圆箓一九〇〇年发现开启了敦煌“藏经洞”(莫高窟第17窟),随之大量文献流失,该拓即为法国伯希和一九〇八年从王圆箓手里骗购而去!这件拓本有残,现存五十行,前三行缺下半部分,三百六十二字,横卷,剪装蓑衣裱。卷尾有题墨迹:“永徽四年(六五三)八月口(有释读为“三十”)日圉谷府果毅儿(也有释读为’见’)。”该碑早已佚失,是唐太宗李世民为骊山温泉撰写,全文为行书体,风格类《晋祠铭》,笔势纵逸,遒劲雍雅,有“二王”之风韵又己出!《温泉铭》拓之意义正如启功先生在《旧拓〈升仙太子碑〉跋》文中所言:“自唐太宗以行书书《晋祠》、《温泉》诸碑,遂开铭石书之变例!”罗振玉在《墨林星凤》中也说:“古金石刻拓本出唐代者,世人每言之,然未尽可信。唐拓之可确信者莫如敦煌石室之唐太宗《温泉铭》、欧阳询《化度寺塔铭》、柳公权《金刚经》!”一九一六年,罗振玉还将此三拓影印!《温泉铭》拓本有很多,至少存见五类拓。

相对于敦煌流失的唐代《温泉铭》拓本,柳公权(七七八-八六五)的《金刚经》拓本存有一些争议,大多学者认为是后人伪托之作,而非柳公权手迹!柳公权《金刚经拓本》一九〇八年由伯希和从王圆箓手里骗购海外,现收藏在法国巴黎国立图书馆。该拓本比较完整,硬黄原装,共有四六八行,每行十一字,计十二页,卷尾有五行题记,“长庆四年(八二四)四月六日翰林侍书学士、朝议郎、行右补阙、上轻车都尉、赐绯鱼袋柳公权,为右僧录准公书。强演、邵建和刻。”毛秋瑾女史在《敦煌本柳公权书〈金刚经〉拓本研究》中经过考证,认为该拓本是后人伪托柳公权之名书刻的,与罗振玉在《墨林星凤》中断定为唐代拓本的观点不同!但其价值也是不可否定,因为即便按藏经洞封存的最晚时间宋咸平五年(一〇〇二)或北宋景祐三年(一〇三六)算,也有一千多年的时光。

比较敦煌藏经洞出土的《温泉铭》和《金刚经》拓本,唐代欧阳询的《化度寺塔铭》拓片关注度要低一些,我想,可能和拓片本身的价值有一些关系。《化度寺塔铭》全称《化度寺故僧邕禅师舍利塔铭》,原石为唐贞观五年(六三一)立,原在陕西西安南山佛寺,李百药撰文,楷书体,三十五行,行三十三字,乃欧阳询晚年楷书力作,惜原碑在北宋末年亡佚!目前主要留存两个早期拓片版本,一是上海图书馆收藏的传世拓本,为吴县吴氏四欧堂原石所拓之孤本。还有一件就是一九〇八年法国伯希和从王圆箓手里骗走的拓本,是《化度寺塔铭》的剪裱残本,凡二二六字,共存十二页,其中起首二页三十九字为伯希和所得,今藏法国巴黎国立图书馆,编号P.四五一〇。余下十页,一百八十七字为英国人斯坦因从王圆箓手中骗购,现收藏在大英图书馆,编号S.五七九一。这个被誉为“欧阳询楷书第一楷书力作”的拓本,一直被认为是唐代拓本,也有学者提出异议,如王壮弘先生考证认为是宋代翻刻本,翻刻本呈现“南瘦北肥”两种风格。清人叶昌炽在《语石》中也谈到:“宋拓《化度寺铭》,剥落极矣,而殊耐人寻味,不如今之翻刻虽清朗而一览无余也。欧书《化度》、《醴泉》,皆有宋翻宋拓本。《化度》、《醴泉》诸旧拓,往往以数残本合为一本,纸色墨色皆不同,此亦如书之有百衲本也。又有以赝本掺入原本者,不可不辨。”当然,敦煌藏经洞封存到叶氏所见《化度》等拓片也相距近一千年,或不可同日而语也。北京大学五十周年纪念《敦煌考古工作展览概要》中提到藏经洞发现拓片:一是“温泉铭,伯四五〇八,唐太宗御制御书,唐拓本,尾有永徽四年(六五三)八月四日围谷府果毅口(下缺)题识一行。王仁俊《敦煌石室真迹录》、罗振玉《墨林星凤》均著录。但遗永徽一行未印出,王氏为之补写。”一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伯四五〇三,唐柳公权书,长庆四年(八二四)邵建和刻,唐拓本。”

敦煌自身的拓片,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直接出自敦煌或莫高窟的拓片,如敦煌莫高窟壁画拓片、供养人题记拓片、敦煌砖拓片、莫高窟碑记等。第二类是和敦煌文物相关的拓片,如岷州庙塔铭拓片等。第三类是和敦煌人与事物相关的拓片,如东汉裴岑纪功碑、慕容家族等拓片。庐江草堂收藏的敦煌莫高窟拓片主要有这么几类:

一类是敦煌莫高窟拓片,有从敦煌壁画上直接拓下来的供养人拓片、供养人题记拓片、敦煌砖拓片、藏经洞碑拓等。如供养人题记拓片,主要为张大千先生编号的第二二八窟(敦煌研究所编号第四五四窟),该窟年代为宋代,清代有重修。主要题记有五则:(一)窟主敕授清河郡夫人慕容氏一心供养;(二)皇祖敕河西陇右伊西庭楼兰金满等州节度使检校侍中兼中书令托西大王曹议金;(三)窟主敕归义军节度瓜沙等州观察处置管内营田押蕃落等口口口中书令谯郡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食实封五百户延恭一心供养。(四)弟新受敕归义军节度使光禄大夫检校太保口口口国口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三百户延禄。(五)叔父敕推诚奉国保塞功臣归义军节度使特进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天册西平王讳口忠供养。敦煌莫高窟壁画贵妇人供养人头饰、胸饰等,有张大千编号为第四十二窟、敦煌研究所编号为第九十八窟中妇人头冠拓片,该窟为五代晋时于阗国国王所供养,清代重修,窟形为覆斗形顶,中央设佛坛,坛后部有背屏连接窟顶。该拓片取自东壁南侧于阗国王供养像之贵妇人头饰——“凤冠”,妇人体态雍容,头冠富丽,衣饰华贵。该窟有供养人题记“大朝大于阗国大政大明天册全封至孝皇帝天皇后曹氏”。无独有偶,2012年中国嘉德拍卖公司推出“忆梅庵长物-罗寄梅夫妇七十年珍藏”拍卖专场,其中就有三幅“敦煌莫高窟供养人题记拓片”,与草堂所藏有异曲同工之妙。包手题记,之一:敦煌石窟男供养人乐庭环题记,右为故敕河西陇右、伊西庭、楼兰、金满等州节度使、检校太尉曹议金之供养像题记。太尉以下,尚有兼中书令,托西大王诸字。依记录所载,补释曹议金。依五代史当做“义金”,此与题记“张议潮”作“议潮”者同改为“议”,盖作题记者不敢直书也。吉眉(即罗寄梅)老兄嘱题,五十年夏,贞一弟劳榦。包手题记,之二:敦煌壁画五代供养人于阗国公主题记。鸣沙古寺存三界,瀚海长风到七州,尤见名王故公主,盛容遗记费寻搜,珍阁瀛嶠传孤本,茧纸图书识旧篝,憔悴玉关千里梦,更堪霜鬓想清游。七州指凉、甘、肃、瓜、沙、伊、西州。吉眉老兄藏莫高窟于阗国公主供养题记拓,本今已成海内孤本,谨题一律并祈教正。贞一弟劳榦。包手题记,之三:敦煌石窟男供养人伊西楼兰节度使题记。右题记为朝议大夫使持节都督,晋昌郡诸军事首晋昌郡太守兼墨离军使,赐紫金鱼袋,上柱国乐廷环供养时,此题记虽未著年月,但考为唐玄宗天宝年间无疑,盖紫金鱼袋为唐制,而唐代改州为郡则惟天宝为然也。此时,河西尚无节度之称,然使持节都督亦已同于节度矣!一九六一年夏,奉吉眉老兄属题!贞一弟劳榦,题于阳明山雷音寺。这些一九四四年之前敦煌莫高窟在未有国家管理的情况下,直接从脆弱的敦煌壁画上做拓片,的确破坏很大,对珍贵的敦煌壁画而言是一种罪过,一九四四年常书鸿先生任首任所长的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后,这种情况少有发生,敦煌莫高窟得到了有序的管理和妥善的保护。

一类是岷州庙塔铭、大唐陇西李府君修功德碑记、吴僧统碑等拓片。北京大学五十周年纪念《敦煌考古工作展览概要》中提到一些敦煌拓片。如六朝经幢残石(向达手拓,碑分三层:上刻佛像,中为隶书经文,下为婆罗谜文。)、大唐李君口佛之碑(向达手拓,此碑分为三段,今仅存中段,按《陇右金石录》据旧拓本,首行题:口口口柱国李君修慈悲佛龛碑并序,口口守望宿卫柱国敦煌张大忠书。碑文用武后新字,叶氏《语石》谓立于圣历元年,六九八年也。)、大唐陇西李府君修功德碑记(向达手拓,大历十一年,七七六年阴庭诫撰文。)吴僧统碑残石(向达手拓,按此碑旧称《赞普碑》,所存不过六十余字,以敦煌写本证之,为窦夫子撰吴僧统碑残石也。碑立于敦煌陷蕃时期。)赐沙州僧政敕(向达手拓,按僧政指洪辯悟真等。碑之上段为告身,中段为敕书,下段为赐衣物录。碑当立于大中五年八五一年稍后。)大唐河口道归义军节度索公纪德之碑(向达手拓,索公名勳,据碑文,立石该在景福元年八九二年。)莫高窟造像碑(向达手拓,碑有六体文字,元至正八年,一三四八年立石。)重修皇庆寺记(向达手拓,刘奇撰,至正十一年,一三五一年立石。)明题名铁碑(向达手拓,碑存敦煌艺术研究所。)重修千佛洞三层楼功德碑记(向达手拓,郭璘撰,光绪三十二年,一九〇六年立石。)敦煌千佛洞千相塔记(向达手拓,廷栋撰并书。宣统二年,一九一〇年立石。)敦煌千佛山咏怀两律(向达手拓,时为遂安居士廷栋撰。)敦煌千佛洞九层楼碑记(向达手拓,民国二十五年,一九三六年立石。)敦煌千佛洞所出唐代花砖(向达手拓。)此外,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收藏有数量不少的敦煌莫高窟砖拓(为史岩先生生前捐赠给中国美术学院)。

敦煌的砖拓除了莫高窟本身用砖,还有三危山道观的用砖,庐江草堂就藏有三块砖拓,一是唐代天马砖,另两块为五代时期龙纹、凤纹砖。目前,在敦煌博物馆、敦煌研究院等都收藏陈列有敦煌各类砖,形状、大小也不同,同一题材的砖尺寸也不一样。